熱門文章

2015年8月2日 星期日

《羅生門》之真相,其實係香港樂壇已經難以「重振」

雖然我係謝安琪fans,有佢份featuring首麥浚龍《羅生門》其實一直冇興趣聽,因為呢首係麥浚龍嘅歌唔係謝安琪嘅歌,但首歌空前絕後地洗板,自從六月底facebook停咗RSS feed已經接近唔睇facebook,但每日一開RSS都有過半本地post講呢首歌,唔上facebook都避唔到,終於聽吓呢首講到點樣震古鑠今地重振香港樂壇嘅救星級新歌。感想係,首歌真係好諷刺好唏噓。

賣點之一 - 亦係對我嚟講最大以至唯一賣點 - 係謝安琪唱,而且唱得幾多,佢唱得好係預期之內,但除此之外講唔出《羅生門》同呢近年其他港產流行曲比,仲有咩特別之處。論編,穩穩陣陣亦即平平無奇;論曲,節奏與起伏同樣唔算突出。但咁多人話好聽首歌就一定有可取之處啦,不過上網睇其他人點講,十個當中十個都(只)話「歌詞好」,即係原來唔係歌本身,亦即到今時今日,香港仲會聽本地流行曲一班,所謂聽歌實際上都只係聽詞。

曾經有個機會可以扭轉困局。當好多年前K歌由電子跳舞歌熱潮回歸返去抒情曲格局、樂壇由盲目吹捧偶像派轉向支持實力派同唱作歌手,香港樂迷已經聽K歌聽跳舞歌聽到悶希望有新衝擊,過渡期間嘅佢哋心態比以前開放會留意返音樂本身,唔係有此機遇謝安琪、王菀之等另類派歌手未必可以順利出道。如果當時樂壇班人肯冒險的話唔難撥亂反正,只可惜流行音樂始終只係一門生意,而香港呢個咁細嘅市場唯一搵得到錢就係K歌,唱片公司同歌手試過一排發現睇錢份上都係唱返K歌算啦,結果到今時今日香港流行曲已經得返詞,既然音樂部份N年前已經聽到悶WFC,而家仲繼續用同一套路寫歌,仲邊有人會理歌手把聲後面背景係點?

而點解一首單純歌詞(可能)勁過人,但音樂方面除咗多咗謝安琪把靚聲,同其他同代流行曲幾乎冇分別嘅典型港產中文歌,可以一派台已經已經幾十萬人講日日洗晒版?呢樣係近十幾年連歌王歌神級人馬都達唔到嘅成就。其實見到歌手個名就唔會覺得意外,因為同樣嘅事,十幾年前已經發生過:麥浚龍初出道有三樣出名,第一係外型同實力都唔算掂,第二係唔掂唔緊要最緊要有錢,而當時最大對手係另一個有錢仔陳冠希,有錢仔間嘅鬥爭就係鬥邊個捨得使錢,進而去到第三樣出名:幾乎唔掩飾地請專業fans撐自己。十年前可以做嘅事,十年後一樣可以做,加上而家做比十年前成本更低之餘成效更高,你係話事人你係老細的話,你做唔做?已經有巴打指出,《羅生門》派台之後,高登突然短期內出現大量生保account蒲面洗版,當唔係話想開account就開得到嘅高登都淪陷,其他forum更加唔使講。

只要開咗個頭,跟住一切好辦事,打手炸完forum同blog,報紙雜誌娛記再谷,起咗個潮流之後,自不然會有大量真心膠的版友、blogger同網媒慌死脫節唔執輸抽埋一份,不自覺成為免費打手,這就是「低成本高效益」了。老實如果係其他歌手新歌一出就有咁多人講,我都會相信真係因為歌手實力或者首歌本身,但當《羅生門》首歌咁普通,再加埋唱呢首咁普通嘅歌嗰位叫麥浚龍,而迴響會不尋常地大,只會覺得又係另一個靠父幹的成功例子。

你話都叫出道十幾年,唱功有進步,又肯不斷試新音樂,唔好因為以前污點抹殺人哋努力。問題正正係「十幾年」。假如你有一門賴以維生嘅專門技能,俾咁長時間你不斷去做去試去鍛鍊,都可以冇進步過同最初差唔多一樣咁廢時,你直接入英皇算啦,只有英皇歌手我哋可以接受唱歌十年如一日加垃圾之餘不思進取。以香港流行音樂計,麥浚龍歌路的確算係較另類,但你有冇諗過點解佢可以咁另類呢?

其實《羅生門》個配搭本身已經夠晒諷刺。麥浚龍靠唱帶點柒味的K歌出道,後來進入前面提到本地樂迷聽厭K歌求突破之「過渡期」,就順勢將自己音樂偏鋒化,而2000年代中期亂世出英雌嘅謝安琪唔使多講啦,兩者都係把握時勢而成功。但創局難守局更難,另類音樂無論點樣叫好都永遠唔會叫座,想叫座就一定要pop,睇好多唱片公司同歌手後來都搵錢至上重投保守路線就知。當叫好同叫座不能兼得時,想叫好,就要睇你手上有幾多本錢俾你蝕住行落去,而麥浚龍可以十年嚟唔走大路路線繼續鍾意唱咩歌就咩歌地另類,全因銀包大把蝕得起呀。

相反謝安琪贏盡掌聲,但要夠收入維生夠資本營運,另類完兩三年被迫妥協,跟住一隻碟比一隻碟大路。十年之後大家都唔再只做音樂涉足其他範疇,例如拍戲,分別係謝安琪種拍戲,係為餐晏仔迫住收你二分四同你演幾場戲;麥浚龍種拍戲,係為滿足興趣自己做老細再做埋導演開戲。所以你聽《羅生門》會聽到點樣十年情點樣三部曲乜乜乜,我就只聽得出一個十年前睇準時機再一路食住上嘅富家子弟,十年之後搵返十年前時勢造就眾望所歸,但冇本錢維持落到今日半紅不黑境地嘅實力派歌手陪襯自己嘅唏噓。

老實,如果有十幾年時間加足夠隨心所欲之資本,任何人都可以成功,分別在於結果高低,而六年前睇完《音樂人生》,已講過如果俾相同嘅資源同發展空間一個早已超越世俗規範嘅獨立音樂人,佢絕對可以更早成功兼且成就更高。所以唔再需要辯論,《羅生門》空有gimmick但本質平庸是事實,歌同歌者之成功歸功背後本錢多於實際內涵亦是事實,再觀乎近幾年香港獨立樂隊發展迅速,出產過大量音樂歌詞俱佳作品但冇人理,相反早已死寂之主流樂壇可以因為一首完全唔突出嘅普通歌而「重振」,仲想拗落去的話,其實只進一步證明香港「樂迷」到今時今日,除咗「詞大於曲」甚至「詞=歌」,再加仲未擺脫「唔係流行歌手唱嘅廣東話歌就唔算係廣東歌」之迂腐觀念。

延伸閱讀:《你覺得一個冇文化市井metal友,識唔識得睇香港少年鋼琴家黃家正傳奇紀錄片《音樂人生》?》@劉Sïr個blog,2010/1/10
http://lausirisual.blogspot.hk/2010/01/metal.html